星期日, 十二月 31, 2006

十天似乎并不遥远

古语常言:“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身处此刻,对此也算深有体会。回想起来,数日之前还独自一人坐在地铁上为假期的寂寥漫长而长嘘短叹,不想转眼间竟已到了元旦。我很怀疑“时间”是不是把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都给读烂了,不要说“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了,就算是打声招呼他也显得如此的吝惜。可恨、可气、可恼啊!!!

不过回想起来,这个假期倒也没有虚度--胁迫了一堆(四个)朋友到家里吃了顿便饭。这次聚会颇为有趣,至今记忆尤新。

首先,吃的东西很不一般--火锅。也许有人会说火锅有什么稀罕。但请不要忘记,我家是重庆来的,而且我家在重庆就是开火锅店的,屈指算来也该有三十年历史了。在纽约恐怕还找不出哪家火锅店的味道能有我家正宗。不说了、不说了,只怕再说下去我的键盘就该被我的口水淹没了。

其次,喝的东西也很不一般--啤酒。当然,在美国似乎有法律规定,21岁以下的小朋友们喝酒是违法行为。不过很幸运,几周前我的第二十一个生日悄悄的从我身旁溜走,连声招呼都没有,差点害我忘了买蛋糕。不过话说回来,酒也不能多喝,适可而止。本着这个原则我们每人开了两罐--只有刘健因为过敏没有喝。虽然如此,最后还是一不留神把钱麟给灌倒了。还好他家不远,要不然恐怕我就得在沙发上将就一宿了。

最后,也是此次聚会的重点--清谈,当然你要把它解释为闲扯的话我也不反对。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酣耳热、杯盘狼籍之际,“清谈”正式开始。原本一开始聊的还是大学啊、SAT啊什么的。也不知怎的,聊到后来居然聊到风花雪月上边去了。也不知谁开的头,话锋直指在场所有人心中最隐秘的部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在座的都把彼此当作兄弟,总之所有人--除了我--都毫不避讳,直诉衷肠。钱麟、刘健、陈明(差点打成陈胜)、杨胜(不知道打对没有)无一例外的说出了心中的她--刘健自称没有--到最后我也无奈何的坦白从宽了。

回想起来真是颇有意趣!!!

这次聚会后过了几天,我又跑到刘健家蹭了顿饺子,味道真是不错啊!!!不过这次的气氛似乎没有上次热烈,大概由于在场的我都不算很熟吧。不过这一次收获却也不匪--刘健的MSN、博客入手,顺道去他博客上搜刮了不少照片--一张张的全是美女啊(流口水!!!)!!!

十天,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了,不久又该回学校了。不过很奇怪,我不仅不为此叹息,反而有些许期待。念至于此我不禁一阵毛骨悚然--我竟对上学怀有期待,这、这……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看样子在美国待久了,人真的是越来越BT了。

星期四, 十二月 21, 2006

色字头上一把刀

上完第四节课,按学校安排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可学校的饭菜实在令我不敢恭维。于是乎我便躲入了学校的图书馆里。图书馆烂是烂了点,但看个书、打个盹,倒也还凑合。就这样舒舒服服地过了两个星期。回想起来也挺滋润的。然而古语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正当我沉浸在读书的乐趣中时(读的是一本关于登山与极地探险的科普读物),灾祸正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碰!”身前的桌子发一声清脆的响声,我习惯性的抬起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个还算漂亮的MM正站在我身前桌子的对面看着我。我愣了一下,自从我来图书馆后,便不曾有过雌性生物出现在我方圆一尺的范围内,女性人类更是如同在野地里去找寻恐龙的足迹般可遇而不可求。现在竟有个漂亮MM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我当时的心情可以想见──只怕连“久旱逢甘露”都难以形容。不过话说回来,这MM有点眼熟,是在哪里见过么?

正在我因漂亮MM的出现而惊魂未定时,她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我迟疑了一下,喃喃应道:“重庆。”未等我问她想干吗,她便招了招手:“你跟我过来一下。”我大惊失色,干吗?难道我今天上完厕所没冲洗便池的事东窗事发了──最近男厕的马桶老是淤塞,莫非学校为此准备严打此等不文明行为。糟了,这下完了,罚款事小、丢脸事大啊!我一边想着,一边向图书馆后门溜去,孰料那门竟然锁了。靠,真是天亡我也!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那MM走到了图书馆的另一端。她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我,“请你用家乡话念一下。”难道那是她草拟的悔过书?我心里想着,却见她从桌上拿起一台DV摄象机。不是吧,难道还要向全校落实反面典型?早知道我就下去食堂吃饭,不来这鬼地方了。

拿起那张纸,默默的念着:“曾经有段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古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感情上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这词怎么这么耳熟,没等我看完我脸上的汗水便已流得一塌糊涂。我怯生生的问道:“让我念?”“恩。”她点了点头。“为什么?”“这是我的功课。”“不、不……不会公开吧?”“当然不会。”“那么有几个人会看到呢?”未等她回答旁边一人抢先应道:“不多,也就二百来人吧。”──我差点没直接去阎王殿瞻仰瞻仰包拯他老人家。

我坐在角落里,手里死死的攥着那张纸,嘴也不停地作着机械运动。我与其说是在准备这令人可以把前年的早餐都吐出来的台词,倒不如说是在为“离开”与“留下”,这看似简单的密题选择一个并不简单的答案。说实话这恶心的台词给了我双腿无穷的力量,我相信此时即使让我去跑马拉松我也能拿第一──如果有个不长眼小子拿着这台词紧跟在我身后的话。但每当我准备逃离而抬起头时,她的眼神──准确的说是无聊并且夹杂着些许不奈的眼神,也许离哀怨已经不远了──都硬生生的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顶了回去。我一向坚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不漂亮的女人,没有不好色的男人(实际上每次说这话时我都反过来说的)。想不到现在我竟成了这条真理的最大受害者,或许在熟记这条真理之前我应当先铭记另一条更加重要的真理──色字头上一把刀。悔之晚矣,追悔何及。

退路已经没有了,我的脑海里却响起一句话: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学会享受吧。也罢、也罢,谁叫我自找苦吃呢。我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来吧!”我悲壮的喊道──如果我当时我还能喊出声的话。

我已然不记得我是如何离开这足以让我从睡梦中惊醒的地方,我只知道那段令人作呕的台词我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念了下来──当第一个字从我嘴里蹦出来时我的大脑便已停止了工作,剩下的也许只是完全不曾经过大脑的条件反射;或者是另一个不受控制的“我”,在作着一场愚蠢、可笑而又自取其辱的滑稽剧。“人若无耻到了极点便可以天下无敌”也许这便是我此刻所领悟到的唯一真理。

在最后,我要给那些正在看着我这篇无聊散文的朋友们一点小小的忠告:千万不要在别人需要你时出现在此人的视野范围内,除非你心甘情愿的为她赴汤蹈火、虽死无悔。

星期二, 十二月 05, 2006

这里快成诗集了

名花自有主,
闲人莫往折。
暗藏相思意,
无使春风得!

月圆人难寐,
月半人垂泪。
若至无月夜,
举杯当语谁?

残红败绿秋风里,
寒水墨云日暮中。
浊酒未温难成饮,
相思正炽易添愁!

此间正是九月天,
多少落红化尘烟。
迟来蜂蝶漫天舞,
尤逐残香访叶间。

春花未解游人意,
散入春风化作泥。
心间一抹相思泪,
任随春水东流去。

星期四, 十一月 02, 2006

又凑合了几首打油诗 (另附旧诗一首)

相思苦 三首

初见即钟情,
寤寐难为寝。
夜半独嗟叹,
何由表予心。

长门宫里珠似泪,
广寒门前泪如珠。
世人皆言相思苦,
奈何世人苦相思。

春雪渐消花渐发,
花枝尚稚不忍折。
待到春深花繁盛,
徒见花枝在人家。

杂诗 二首

日暮苍山远,
风清江水寒。
天涯有孤客,
倦鸟未应还。

多情芍药含春泪,
无情春风散露珠。
风流最是蜂与蝶,
逐香遍寻叶间花。



日熹起梳妆,
对镜无闲暇。
顾影犹自怜,
惜未生帝家。
三餐皆素米,
四季着布砂。
何处觅佳婿?
教我知荣华。

星期六, 八月 26, 2006

信光传 3?6(原创)

第四章 结党-“营私”我就不说了

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了。按惯例,每到月初都会召开家会,一则总结上个月的工作进度与业绩,二来么商讨下个月的目标及具体的工作安排。于是我跟着成政返回冈崎。说实话,回冈崎的前一晚我激动得几乎没睡。安详终究是个小地方,还是冈崎的漂亮美眉多。结果熬到下半夜,当我数到第一万五千五百五十二个漂亮美眉时,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终于团聚了。次日,我带着一对如灯泡般的眼睛,骑着一匹还不如我高的瘦马,跟在成政后面缓缓前行。昨日的兴奋与激动早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对周公他老人家的无限爱慕与对我那个虽有些许脏乱但却毫无异味的“狗窝”的刻骨铭心的思念。于是我得出如下结论:人活着必须做三件事情:一、吃饭,二喝水,三睡觉。如果“呼吸”必须要我主动去“做”才能完成的话我可以考虑把一和三合并为“吃喝”,而把“呼吸”放到第一位去,不过我想是不必了。终于,当我还在胡思乱想时,我们一行三人抵达了冈崎。没错是三人,真田豪几天前返回了后藤,此次来冈崎的除了成政、我还有阿泽也就是内藤泽弘。说起来这安详离冈崎真的很近,早上出发下午就到了。远远的就看见家督带着几名随从站在道旁等着我们。成政立刻跳下马,我和阿泽也跟往下跳??还好是跳下马,不是跳下深渊,否则……。累了一天本想好好睡上一觉,不料却被信虎逮个正着。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没去酒馆而是去的信虎的家里。我不禁有些起疑。“这位是?”刚进门就看见还有人比我先到了,但我不认识他。“这是新加入的真田裕太。”“幸会。”“你就是信光吧,我常听信虎提起你。”“对了,今天找我来做什么?”我回过头来向信虎问道。“是这样,我决定成立真田党。”“什么?你想结党营私?”“胡说什么?我们真田党的宗旨是辅助德川,是自己成为家内第一势力。我们的口号是‘目指百万石国人。’”“那你叫我来是想?”“加入我们吧,作为创党元老会有优厚的福利的。”看着信虎色迷迷的眼睛,我暗自咽了口口水。回头看见裕太,他满脸堆笑的看着我,不禁令我想起了《新?组》的山南近助。我犹豫了一下才怯生生的问道:“安全么?”“怎么会不安全?”“新宫党可死得很惨。”“我们和那些家伙又不一样。”“容我再考虑、考虑吧。”坊间流传着一句名言:“好奇心可以杀猫。”看样子我就是那只猫啊。经不起信虎的诱惑??他有诱惑我么???我决定加入真田党,并且为了配合把苗字改为真田,从此我成了真田信光。不过我还是担心,我们会不会成为新宫党第二呢?所谓新宫党是历史上著名的尼子家的一个以新宫城的尼子国久为首的派系。后来因其与其他家臣不和以及尼子的劲敌毛利元就的挑拨,结果被尼子晴久(尼子国久的侄子,尼子家家督)灭门。新宫党与尼子家家督有血缘关系尚且性命难保,那我们真田党……后背发麻、冷汗直冒,我实在不敢想下去……

第五章 品茗-难得的风雅

正与信虎、裕太商量着组建真田党的具体事宜,却见阿泽走了进来。他环视室内,道:“信光也在啊。”转眼看到裕太,“这位是?”“他是新加入的真田裕太。”信虎答道,“你找我有事么?”“石头来了,我特地过来请你去品茗。”“原来如此。信光和裕太不如也一起去吧。”“好。”我和裕太同时答道。我不由有些惊奇,信虎和阿泽居然也是故交。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战盟”的圈子本就不大,彼此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相识很正常。正想着,我们便到了阿泽的住所,阿泽的住所离信虎家不远,因为阿泽之前不是德川直臣(隶属家督的家臣),所以他在冈崎并无居所。此次前来参加家会,自然不能去住客栈,所以家督特地让人收拾了一处房舍给他,也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屋子不大,但打扫的很干净,而且后院的花草也经过精心修饰。颇有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走到客厅,却见一僧人装扮的人端坐其中。阿泽引荐道:“这位是我在武田时的同僚??武田信岩,武田家解散后他便落发为僧。”阿泽转过头问道:“对了,石头你的法号是什么?”石头笑道:“既是看破红尘,又何必计较名字呢。如果一定要有个称谓,那就叫我石头和尚吧。”众人分宾主坐定,阿泽道:“我们开始吧。”一边说一边向石头点头示意。石头会意,取出早已备好的茶具和茶砖,并向众人说道:“茶道是一种陶冶情操、完善人格的艺术。不过其仪式极其繁杂,而现在的条件恐怕并不允许我作完全套程序。所以我只能因陋就简,还望诸位海涵。”说罢石头将少许呈粉末状的末茶放入一个碧绿色茶碗里,加入少许温水,用特制的竹筅把茶末搅成糊状,而后加水至碗的四分之三左右,茶泡好了。石头又道:“今日没有充分的准备,茶器不足,我们就用轮饮法吧。”遂即将茶碗递与信虎。信虎用右手拿起茶碗,放至左手掌上,再把茶碗从对面向身前转,然后浅酌一口,将茶碗递与我。我学着信虎的样子做了一遍,又将茶碗递与裕太,裕太饮后递与阿泽。待阿泽饮罢,茶会基本结束。说实话,茶会我是第一次参加,原以为会很复杂,却竟如此简单,不禁有些疑惑。石头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笑道:“今天茶会其实算不得正式的茶会。真正的茶会应当在一处别致的乡间别墅??当然是否真的在乡间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雅致、宁静。一般来说,参加茶会,你能吃到三碗米饭、一碗锅巴泡饭、一盘凉拌菜、两个炖肉丸子、三段烤鱼、一堆腌罗卜块、一些咸菜、几个蘑菇、少许海味、三碗大酱汤和一碗清汤、一道甜点、还有二两清酒,然后你还可以去参观花园,并且特意去厕所看看,但绝对不能在厕所里解决个人问题。如此算来,要作全套至少需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我们刚才顶多一柱香的功夫,果然是因陋就简啊。说起功夫,我突然想起中国的功夫茶似乎也很繁杂,于是问道:“日本茶道与中国功夫茶比起来哪个更繁琐一点呢?”石头想了想说:“两者各有千秋。”“那么两者比起来哪个更有意义呢?”“这个嘛很难说。其实功夫茶并不完全等同于中国茶道,它只能说是中国茶道的一个组成部分。其实仔细考究起来,我刚才作的也不能称之为‘茶道’,称之为茶艺或许更为贴切。而所谓的‘功夫茶’也可以视之为中国茶艺。正如我之前说的,两者各有千秋,无所谓谁比谁更有意义。”“原来如此,今天这碗茶倒是让我学到不少东西。”“能有学很好,但若能所悟就更好。所谓茶道并不是以饮茶为目的,而是以其为手段体悟人生。茶味苦涩,喻人生多舛。饮罢齿颊留香,则暗合苦尽甘来的哲理。茶艺繁复,是以此使人宁神静心,以便于清静虚无中悟透禅机。故古有‘茶禅一味’之说。今日事起仓促,若他日有缘,我想做一回全套的茶席,不知届时信光肯赏光否?”“大师言重了,如有机会在下自当欣然前往。”“好,一言为定。”

第六章 吟诗-将风雅进行到底

次日,家会如期举行。原本家会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原本家会的用意是对上个月的情况进行总结,并制定下个月的计划。但实际上任何计划几乎都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完成,因此有时家会只是走走过场。家臣间联络感情、家督宣扬威仪这些原本居于次要位置的目的反而成了家会的主要作用。但此次家会却与以往不同。原因在于,再过不久就是德川成立的周年庆典,这可是个大日子。龙信当初从北条家出奔,创立德川家,可谓“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个中苦楚不足为外人道。如今,德川正值多事之秋,内忧外患纷至沓来。龙信大有籍此周年庆之机,收拢人心,重振德川威名之意。自然,此次家会的主题也就成了商讨今年周年庆的相关事宜,和各项布置。按照龙信的意思,在周年庆时大宴众家臣。一向嗜吃的我自然举双手赞成此议。于是宴会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所有人都为这次的宴会而忙碌着,一向偷懒的我也未能幸免。很快,周年庆的日子到了,宴会也如期举行。我想这是我见过的最繁盛的情景了吧。席间,正当酒酣耳热之际,不知是谁突然提议吟诗以助酒兴。龙信点头应允,并道:“仅吟诗未免无趣,不如改为连诗,即前一人作诗一首,后一人以前者所作之诗尾句为首复作一首,及至其中一人无以为继。胜者自有重赏。”众人沉思片刻,裕太道:“我不善作诗,能不能不参加。”龙信道:“可以,不过参加的胜者有赏,败者无罚,至于不参加的先罚酒三杯再说。”“好,在下愿罚。”裕太端起酒杯连饮三杯。龙信大笑不止,问道:“还有谁认罚吗?”阿泽应道:“今天喝多了,做不得诗,可这酒委实喝不得了。还望家督见谅。”龙信道:“你可不能乱了规矩。”我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家督订的规矩自然不能乱,可阿泽的确喝不得了。这样好了,我替阿泽认罚如何?”龙信没有反对,于是我将三杯酒并为一碗,一饮而尽。龙信又扫视众人,问道:“还有认罚的没有?”现在也就剩下成政、信虎和我,我们三人平素也都喜欢吟诗??虽然水平都不怎么高??所以没人有退出的意思。于是龙信出题,吟道:“筚路蓝缕启山林,山林未启鬓已秋。两鬓斑白何所欲,一剑霜寒十四州。”松:一剑霜寒十四州,愿问君王欲何求。若得虎贲三千士,不肖封疆万户侯。虎:不肖封疆万户侯,沙场征伐莫言酬。此生本无凌云志,亦往凌烟阁里休。光:亦往凌烟阁里休?突厥匈奴今何求?江山锦绣三千里,笑谈渴饮倚高楼。松:笑谈渴饮倚高楼,运筹帷幄胡虏休。孔明妙计今安在?终南太行遍访求。虎:终南太行遍访求,几年辛苦踏山丘。前朝遗臣终觉老,莫为征战话封侯。光:莫为征战话封侯,沙场枯骨无人收。苟能息兵制侵凌,美女货宝岂惜留。松:美女货宝岂惜留,为求贤达亦当酬。隆中草庐今安在?三顾尤嫌礼未周。虎:三顾尤嫌礼未周,礼数虽周亦难求。豺狼虎豹遍山野,闲云野鹤岂肯留?光:闲云野鹤岂肯留?东山茂竹堪宴游。落花随水东流去,缘何江水向东流?……就这样,我们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接力,接到后来都不知道在写什么了,但却没人有要退出的意思。阿泽见状慌忙出来打圆场:“现在天色已不早了,大家又都喝了不少,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龙信似乎也觉得我们这么乱连下去,分不胜负不说,只怕这些诗作传出去必会贻笑大方。于是也便应允,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算你们打和,以后又机会再比。大家也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龙信说完,众人便各自离去。说实在的,我的确是累死了,又是喝酒、又是写诗,身心俱疲啊。只想快点回去睡个大头觉,至于是睡到中午还是下午就无所谓了,反正睡到自然醒是基本原则。

星期五, 八月 18, 2006

信光传 1-3(原创)

信光传天享六年,五月,经德川家松平成政引荐加入三河德川氏。算起来也已是两年前的事了,其间认识了不少朋友??真田信虎、真田欲太、斋藤道龙、德川龙信、阿泽(内藤泽弘,刚问的)以及非德川的真田豪、湘合枫(目前改叫湘合秀纲了)、羽柴秀策(这小子名字挺多)、星野昌幸、石头(原武田的某人,战国名也忘了)、星野曜丽(现在改真田曜丽了)、星野依依、明智尚雪……(差不多就这些了,以后想起再加,以上出现的人物都将出现在接下来的小说)与以上诸位(至少是大部分)一起走过了这两年,我无法知道我留给他们的会是怎样的回忆。但于我而言这却是我一生中最丰富、最美丽也最刻骨铭心的记忆。在很久以前我就设想着,要将这两年来的过往化作文字永远铭记于心。但直到此刻我才开始动手,只能说我实在太懒,希望此刻动手还不算太晚,也希望我的双手不要太令我失望。

第一章 结拜-可惜没有桃园

想起德川,我最先想到的是那一日与星野昌幸、真田信虎的结拜,也许那一刻我才真正踏入了“战国”的大门吧……某月某日,三河某酒馆的某张酒桌。“来再干一杯。”“好,不过喝酒总得有个由头吧。”“就当庆贺你正式加入德川家吧。”“好,干。”说着我举起满满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对了,说起加入德川家,我记得星野兄似乎不是德川家的,你是浪人么?”“我啊,我是星野水军众的海盗头。”“海盗?”“你不知道海盗?”“当然知道,只是第一次见到活的,有些好奇。”“你这是什么话。”昌幸尴尬的笑道。“抱歉,一时口误。”“无所谓了,心直口快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倒觉得木曾兄与我也算意气相投,我欲与你结拜为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能与星野兄结拜在下求之不得。”“既然如此,我先回去准备下,明日找块空地,焚香烧纸正式结拜。”“好,那明天见。”说着便结了帐各自离去。走在路上,想着方才的事,不禁喜形于色。活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的,想不到今天却能捡个兄弟,看样子老天爷也蛮眷顾我的嘛。正想着,却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了一声“信光”。回过头来,原来是真田信虎,“信光,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刚喝了点酒,现在回去躺一下。”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信虎。信虎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窘道:“你这么看我干嘛?我可不好男色。”我慌忙辩解道:“放心,我也不好那口。”顿了一顿,也许是酒喝多了一时兴起,随口道:“刚才星野昌幸兄提议与我结拜。我想反正两个人也是结,三个人也是结,如果信虎兄不介意的话不妨一起吧。”信虎沉吟片刻,“你我相识不久,你并不了解我,结拜会不会……”未等他说完,我便插嘴道:“无所谓,以后时间还长,慢慢了解吧,反正不是结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的。”“那好吧,明天我一定来。”次日,某空地。“信虎也来了啊。”姗姗来迟的星野昌幸看着恭候多时的我与信虎,一边道歉、一边诧异的看着信虎。我上前去,把昨日遇到信虎的事略略说了一遍。“原来如此,三人结拜倒也无妨,只可惜这里没有桃林。”“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说着,我们三人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香烛果品,待一切准备停当,我怯生生地问道:“要喝血酒吗?”昌幸道:“又不是黑帮聚义,喝什么血酒;焚个香,盟个誓就好了,今天没什么准备,就一切从简吧。”信虎也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们三人,一人拿上三柱香,在香案前一字排开。按长幼顺序,昌幸居左、信虎居中、我最小排在右边。排好位后,一起跪下开始盟誓:“皇天在上 后土在下 今日我XXXX与XXXX、XXXX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言毕,我们三人对着香案三鞠躬,随后将手中的香插到香炉中,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我想这酒是我这辈子喝得最美味的吧。正所谓,快乐不知时日过。结拜后昌幸、信虎与我三人几乎天天一起品酒论诗,不知不觉间,昌幸该回去了。信虎与我都前往送行。“什么时候再回来?一个人喝酒很无聊啊。”“不是还有信虎陪你么?”“也是,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兄弟啊。”“当然不会忘,只是星野水军众离三河有点远,不过我会尽力的。等我下次来我们一定要大醉个三天三夜。”“好,一言为定。”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心中怅然若失。我想我第一次明白了伤感的滋味,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心也会痛。

第二章 密谋-不让自己后悔就好

昌幸走后的次日正午。昌幸不在,信虎似乎也有事忙,就我一个人,实在闲得发慌,只好躺在地板上发愣,憧憬着将无数漂亮美眉抱在怀里的美好未来,不知不觉间地板上流了一大滩口水。正在发愣发到昏昏欲睡的时候,从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坐直身子,只见一个仆童走了过来。这人却也认得,他是成政府上的。我问道:“成政找我?”他点了点头。说起来我加入德川也没多久,不过成政对我却还不错。隔三岔五的邀我过去喝几杯,顺道聊点天下大事什么的,颇有点“青梅煮酒论英雄”的味道。不过现在大白天的请我去干嘛?平时这个时候他都应该在奉行所处理公务才对啊??虽然作为外务奉行也没什么公务需要处理。怀着颇为坎坷不安的心情来到成政府上。刚进客厅就见到信虎与德川另一位重臣斋藤道龙正与成政在聊些什么。见我来了信虎停下来与我打招呼,成政则示意我坐下。我不禁有些奇怪??今儿什么日子啊?怎么现在德川最活跃的人物都来了,而且除我外其他三位都是德川的开基重臣。正在我迟疑之际,成政揭开了谜底:“好了,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这次临时会议吧。”什么?会议?我不由一惊,难道今天开家会?可不对啊,按理说家会应该由家督负责召集并主持才对啊,今天怎么……?难道……???果不其然,成政接下来的话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只是想对诸位宣布:从今天起我松平成政将从德川家独立。至于你们是否愿意跟随我,我不强求。”说完,他扫视了屋内其他三人,似乎是在等待答复。未等我反应过来,道龙便大喊道:“早就等你这句话了,说吧怎么做?是在三河另立门户呢还是去别处?”成政看了看信虎又看了看我,见无人反对便说道:“我决定去中国(日本本州岛西部地区),至于是立国安芸(毛利)还是长门(大内)再从长计议吧。”道龙道:“好,那我这就回去收拾包袱。”说着便走了出去,信虎也紧跟着告辞离去。见他们都走了我自然也得赶紧溜,先回去把家当收拾一下。现在事态严重啊??照目前的情况而言,成政无疑是在谋反。我该怎么办?去告密?虽然我不是君子甚至偶尔还有点小人倾向,可我好歹还有那么点义气,成政平时待我不错,出卖他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可如果跟着他混呢?谋反终究不是好玩的事,万一有个什么万一,那脖子上的疤可没膏药可以治。正打算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免得事到临头来不及,成政却把我给叫住。不是吧,他们出去你都不拦,干嘛拦我啊?难道看出我有作甫志高第二的潜质?我战战兢兢的走回客厅,却见成政满脸愁容。他突然问我:“我这么做对吗?”我愣了一下,张口欲言却有不知从何谈起,许久才说出一句:“只要不会让自己后悔就好。”顿了顿我又补了句:“只要你不反对,我想我都愿意跟随你。”成政摇头苦笑,挥手示意我回去。可未等我走多远他又把我叫住,再度回转身来,成政依旧愁眉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他才对我说:“去把龙信叫来。”听他的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我心里打起鼓来,这谋反的事是越机密越好,难道成政想现在就摊牌?是不是早了点。可既然他下了命令我又能怎样,只得去找龙信。冈崎城内,龙信以惯有的眼神看着我,令我浑身不舒服。“你是说大哥要见我?”龙信问道。“是的。”“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而是要我去他家?平时有什么事的话他都会当面跟我说。”“具体的事还是家督自己去问吧,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那好吧。你带路。”不一会儿,我便领着龙信回到成政府上。三人分宾主坐定,立刻觉得气氛紧张起来,我的手也不自觉的按在了放在身侧地板的佩刀上,而额头手心则如同山洪爆发般湿得一塌糊涂。而龙信似乎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或者他早已明白了一切只是并不愿相信而已。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等待,尤其是在等待的结果与生命的安危息息相关时。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断问着自己,可我并没有答案。在这出戏里,我既不是编剧也不是主角,甚至连配角我都不算;我只是一个看客,静静地看着这出与我无关的戏剧,什么也不能做。如果我仅仅只是一个看客,或许事情会简单许多,我只需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结果,无论是好还是坏。可是我真的只是个看客么?或许是我太幼稚了吧。沉默终于被打破,在座的三人都如释重负。但龙信似乎并不愿接受,说实话这样的结果又有谁可以坦然接受呢?“难道我们过去的情谊都是假的?难道当初结拜时的话你都忘了?”龙信几乎是在咆哮,眼角若隐若现的闪着泪光。“当初在北条我们情同手足,约为兄弟。后来我们从北条出奔,自立门户,你曾答应过我,要与我生死与共。我们一路从越后到三河,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为什么现在却要舍我而去?”又是良久的沉默,成政始终一言不发。龙信站起身来,“既然你意已决,那就当我们没有相识过。”说罢向门外走去。“等等。”成政终于出声了,“很抱歉,我只是……”成政欲言又止。许久,他才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还是兄弟。”“好吧,你还是我大哥。”
…………

第三章 支城-和歌山太远了,所以改到安详

“什么?又不独立了?想不到你也这么优柔寡断。既然如此,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就此告辞。”说罢道龙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面对道龙的责难与离去,成政无动于衷,似乎早有所料的样子。而我与道龙素无深交,自然也没资格去劝他。至于与道龙交情匪浅的信虎也同样没有什么反应,我不禁有些纳闷。未及多想,成政突然开口道:“今天龙信已经下令,任命我为安详城代。即日赴任。”“什么?去安详?那外交事务谁负责?”“由龙信亲自负责。另外还决定让信光以与力的身份一同前往。”“我也去?”“安详虽小,我一个人也管不过来。而且信虎也没空。所以我提议由你随我去,龙信也同意了。”原来如此,看样子谋反果然没好事啊。所谓秋后算账。不过也好,跑外面去避避风头,免得一不留神就掉了脑袋。冈崎城外,前往安详城的路上。骑在马上,看着渐渐远离的城下町,我不禁在心里高喊:“阿菊、阿红、阿紫、阿兰……我以后没机会再去捧你们的场了;你们千万别被老鸨给卖了啊,就算要赎身也得等我有钱了再说啊。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一定去看你们??如果我还记得你们的话。”安详其实离冈崎不远,天还没黑就到了。不过安详城却一如想象中的小,一座木制结构的小碉堡,周围有几个村落和大片水田,没有冈崎那种繁华的城下町,原本就没抱多大期望的猎美计划彻底胎死腹中。所幸,村子里倒是有间小酒馆,没事儿可以去喝两盅,偶尔也可以玩玩“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风雅。只能说,还凑合吧。就这样,在安详安顿了下来。由于城内城外大大小小的事务成政都一把抓了,我这个与力完全成了米虫,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没几天就发现胖了一圈。唉!得加强锻炼啊。过了几天,成政派人来叫我过去一趟,说有事交待。难道说我浑浑噩噩的日子过到头。不禁又怀念起这段颓废而舒适的生活。恋恋不舍的离开我的“窝棚”,来到成政处。却发现在场的不只成政一人。嗯?今天怎么了?平时安详就我跟成政两人,今天怎么又多出两个来?见我进来,成政向我介绍道:“这位是后藤家的真田豪,今天起他成为我们家的客卿;这位是内藤泽弘,他是前武田的家臣,我刚招募他成为我的家臣。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作导游,带他们二位在安详逛逛。”“我明白了。”我随便应了一声。领着真田豪与内藤泽弘出来,我却不知该带他们去哪儿?安详也不是什么历史文化名城,名胜古迹什么的就算有我也不知道。这导游该怎么作啊?想了半天,计上心头。带他们去酒馆喝两杯,灌醉了一了百了。说着便领着他们去了酒馆。说实话,别的路兴许我会不认得,但这酒馆的路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得到,谁叫我读这么多年书,却只记得句“醉生梦死”的成语呢。有人说,酒是感情的催化剂。我想这话一点也不错,几杯酒下肚,气氛就立刻热烈起来。原本并不熟识的我们却籍着酒兴聊得是天昏地暗、天高地远、天南地北、天涯海角,管他有的没的、真的假的、俗的雅的、男的女的。凡是想得到的基本都没逃过我等的魔爪。突然我想到个问题:“真田兄啊,我想请教下客卿是做什么的?”“客卿啊……”真田豪想了想,说道:“说起来这客卿嘛,大概得从战盟(战国联盟,有兴趣的去百度搜下吧)成立说起。“在战盟成立之初曾立下个规矩:‘一人不得分仕二主。’也就是说禁止同一个人到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大名家出仕;比如现在我是后藤家臣,我就不能再成为其他大名家的家臣。“当然如果你觉得现在所处的大名家待不下去了,可以出奔,出奔后你可以转投他主或只作浪人,原大名家无权过问。当然关于出奔不同大名家可能会有不同的规定,比如后藤奉行‘来去皆是朋友’的原则,其他大名家的规定其实也差不太多。但是无论大名家的规定如何,通过出奔的方式转投别家,难免会伤害彼此之间的感情??无论是家臣间的还是大名家间的。于是就有了客卿。“所谓客卿,简单的讲可以视之为变相的‘一人分仕二主’。就是在不脱离原家族的情况下参与其他家族的内政事务。不过具体参与什么事务,不同家族有不同安排。如果你理解为‘战盟’尚无定制也可以。“一般,客卿都与该大名家家督或权臣有较良好的关系;有时候也可能是两位家督私交颇深,所以彼此借人应应急。此外还有一种,就是某些人无心仕途,但因私交关系而以浪人身份成为客卿;这种情况很少见,但偶尔也会有。“差不多就这些了。当然,以上只是一家之言,不足为信;听听就好,不必当真。”“真田兄说笑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带你们回去。”“好。”他们俩同应了一声。